兰室里吃了两轮茶,沈宓信眼往外瞧了瞧,遂含笑起身道:“各位且慢聊,我去外头透透气。”

在座文官们都是品阶低的,平日里想要拍拍这位通政大人的马屁却不得其门而入,今儿这一见了,自然是忙不迭地套交情。看看天色,知道缠着这位大人已有一个时辰之久,连忙纷纷起身,道着恭送。

沈宓出得门来,先在门廊下站了站。

雨后的庭院常绿树木被洗得碧翠,加之一地被打落的红杏染亮了景致,空气显得格外清新。

安宁侯正与建安伯世子等几位勋贵说话,扭头一见沈宓独自站在了廊下,心下一颤,连忙辞别建安伯世子等人,走了过来,揖首道:“子砚兄别来无恙?”

他年纪比沈宓长了一截,在考场他唤他沈老弟,眼下却变成了子砚兄。

沈宓走到廊柱畔,漫不经心掸了掸伸来廊来的紫薇枝上的雨珠,说道:“原来是安宁侯,这么巧。”

安宁侯抬步上阶,叹息了声,说道:“不瞒子砚兄说,刘某此番是特地来向子砚兄赔不是的。”

“这话从何说起?”沈宓负着手,略侧身,睨着他:“侯爷是堂堂国舅爷,莫说在下当不起这声称呼,便是当得起,你我又何曾有过过节么?侯爷这话,当真让下官不知所措了。”

安宁侯窘得跟什么似的,想他堂堂国舅爷,本该耀武扬威的存在。却在这些人面前屡次折腰,等来日郑王上位之后,看他不好好收拾他们!

他略略地直了直腰,叹道:“春闱考场上,刘某行事确是有不当之处,但刘某仰慕大人人品才学的一番心意,却是天地可表!今儿我寻大人也不为别的意思,只求大人能够看在我这番诚心上,宽恕刘某这一回。”

沈宓不说话,目光凝着面前的花叶。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番话听进耳里。

安宁侯略顿。忽然袖口里掏出两块开凿成长条的桔皮黄寿山石,顺手伸到他面前,说道:“前日刘某偶得这两方佳石,因自知肚里墨水少。深恐暴殄了天物。想来想去。也只有子砚兄配得这二石,今日知道子砚兄在此,故而随身带了来。还望子砚兄笑纳。”

寿山石乃印章石类之王,当中又犹以这样的桔皮黄为罕见。文人墨客多是喜欢金石镌刻之人,便是沈宦那样的风雅之士,也绝不会嫌这样的石太多。

这样的石头,一块少说也要一千来两银。

可很多时候越是稀罕的物事越是有价无市,所以钱是小事,关键东西难得。

沈宓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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